第三十八章（6k）
今天是杰克要去见他朋友们的日子。艾米莉非常兴奋。
前一天与汤米·瑞恩见面，尽管那是一次短暂而尴尬的会面，但却是她这一周难得的期待，她都已经迫不及待了。
罗丝期待见到小科拉和那些原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。在科拉的派对上，他们对她非常热情和欢迎，她对此很感激。
他们向她展示了世界上真正的善良和温暖。
“我太兴奋了，当杰克不在波士顿的时候，我一直想知道他在现实生活中的生活是怎样的，远离了所有的奢侈和财富……他在做什么，他和谁在一起，他的朋友们是什么样的人？我永远都不能这么做，我嫉妒他得要命。”艾米莉承认道，拉着她的白色手套。
“我也是，”罗丝赞同道，“这太不公平了，我们永远不会被允许这样的自由，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们是女性。”
“算了，至少可以通过我的堂兄代替我们经历。不过，我很高兴他成功做到了，他就是这样找到你的。”
罗丝的笑容有些伤感，艾米莉说的没错。
如果杰克没有离开上流社会，在她和卡尔的关系进一步发展之前，他们几乎不可能相遇。“我也很高兴他这么做了。”
“你们两个在下面抱怨什么？”杰克走下楼梯，法布里奇奥就在他身后。
杰克穿着一件蓝色羊绒衫和棕褐色卡其裤，而法布里奇奥则穿着他和杰克住在贫民窟时一贯的打扮。
杰克想借法布里奇奥的一些衣服，但法布里奇奥认为最好让他们的朋友看到他真实的样子。
不是身无分文的艺术家，而是朴实的商业大亨之子。
这是该诚实的时候。
“我们在讨论我们不能像男人一样出去闯荡冒险是多么不公平，”艾米莉笑着说，“狂欢派对是我们女性体验另一半生活的唯一途径。”
“而且他们还远远的不能靠近，这样能交到朋友简直闻所未闻。”罗丝笑道，回忆起她在狂欢派对的经历。
“它让你认识到杰克了呀。”
“那是因为迪威特·布克特女士给自己惹了点麻烦。”杰克回忆起他们相遇，笑着哼了一声。
艾米莉好奇地问：“发什么了什么？”
“杰克命中注定要成为我的英雄，仅此而已。一个充满魅力、笑起来很迷人的英雄，”罗丝微笑着，“还让我有安全感。”
“顺便说一下，那时我还有帮手，如果不是汤米和法布里跟着我，我可能会挨揍。”
“是的，你们三个都是我的英雄。”罗丝发出银铃般的笑声，发现法布里奇奥的脸红了。
“你们说这个汤米的事越多，我就越想了解他。”艾米莉咧嘴一笑，很是调皮。
杰克耸耸肩，不知道汤米是否愿意见他的堂妹。话又说回来，他让法布里奇奥来拜访时带上女孩们，所以很明显，他可能想见见她。
汤米只是对他有意见。
“我们该走了。饭点已经过了，汤米的地方现在应该几乎没有人了。”杰克叹了口气，瞥了一眼，同时感到有点内疚和非常紧张。
内疚，是因为如果他愿意的话，他本可以和他父亲一起参加那个会议；而紧张，因为他很快就会与汤米面对面，并且会知道他们是否还能成为朋友。
他有一种可怕的预感，那个问题的答案不会是yes。
“嘿！”罗斯走过去搂住他的脖子，用爱斯基摩的亲吻方式在他的鼻子上蹭了蹭。“没关系的，不管他是否原谅你，你仍然是我爱的人，如果他很聪明——我认为他很聪明，他会发现你从未对自己的身份撒谎……对不对……”
杰克用双臂搂住她，将她拉得更近，她眼中的爱意抚平了他疲惫的神经。“你说得对，一切都会好起来，只要我一直有你……”
“这些都不是问题。”
艾米莉叹了口气，调皮地翻了个白眼：“好了，情侣们，我们走吧，你们两个等会儿再亲热。”
“艾米莉，”杰克瞪着这个妹妹，摇了摇头，有点被逗乐了，“希望你规矩点。”
“我就是这样。”艾米莉在跟着法布里奇奥出门之前眨了眨眼。
“我喜欢你的堂妹。”罗丝笑着挽起杰克的胳膊。
杰克哼了一声，看了她一眼，然后带她走出了豪宅，走向法布里奇奥和艾米莉都在等的车。
……
汤米的酒吧几乎空无一人。
法布里奇奥、杰克等一行人进来时，最后一群吃午餐的人刚刚离开，海尔加是第一个注意到的，高兴地尖叫着，跑到法布里奇奥身边，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和亲吻。
“你终于回来了！”她惊叫着拉着的手，给了他一个深吻，还没有注意到其他不是一个人来的。
听见海尔加的声音，汤米看到法布里奇奥，微笑地抬起头来，但当他看到杰克时，笑容收敛了。
他深深地叹了口气，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。他的愤怒没有早些时候那么强烈，但伤痛依然存在，而且一样深。
说实话，他也不知道是该把老朋友踢出去，还是让他自己解释。
法布里奇奥在这个吻结束时笑了笑，他后退一步看着他女朋友的眼睛。
“对啊，我回来了，你看，我带了朋友！”
海尔加只是对杰克微笑：“欢迎回来，杰克。很高兴你终于回来看我们了。”
“不劳他挂心，”汤米气呼呼地说，感觉他的怒火又一次积聚了起来。“我们不喜欢出现在贫民窟的骗子。”
杰克的心揪了一下，对汤米的愤怒和抱怨并不感到惊讶。
“我不是骗子……”
“哦，真的吗？那么，那你是谁，伙计？你不懂我的意思吗，你显然不是我们中的一员，你从来不是。你只是来这里看看穷人是如何生活的，从我们与贫穷的斗争中获得乐趣。”
杰克不知道该说什么来解释自己。他能说些什么才能让汤米明白他为什么做这些的动机？
罗丝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汤米，又看了看杰克，她看到这样的情形心里很难受。
这里面有太多的伤害和不信任，却没有时间来清理这些。
这里曾经有过深厚的友谊，现在一切都消失了。
她不得不试着重新振作起来，毕竟，杰克回到上流社会生活是她的错。是为了帮助她，她欠他的 。
清了清嗓子，罗丝向前走去 。
“瑞恩先生……汤米……我知道我们几乎不认识，但你一直对我很友好，我理解你为什么对杰克生气和受伤。我也经历过，当我知道真相的时候我同样的……”
汤米眨了眨眼睛 ，显然很震惊：“你是说，你也不知道？”
“很令人惊讶是吧，对，我不知道。对我来说，杰克只是一个身无分文的艺术家，我发现自己无法拒绝地被他吸引。他是我认识的最迷人的人，他的善良、勇敢和才华。我……我已经深深地爱上了他。所以当我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的时候，我非常生气，我以为他一直在嘲笑我这个可怜的富家女。”
“我以为他把我的问题当作一个笑话，但是，我发现他从不这么觉得，他唯一撒谎的是他在社会上的地位，他一直都是他自己，从来没有变过，他只是比我们想象的有钱，他从不对你撒谎，汤米，你们之前成为朋友，就是杰克本人。相信我，我花了整个夏天去了解他。他从不对我们说谎，从不。”
“但他回去了，他甚至没有说再见。”
“他那样回去了，因为这是他能帮助我摆脱困境的唯一方法。我要嫁给一个我不爱的男人，他回去帮助我，汤米，并不是因为他厌倦了这里的生活。事实上，他更喜欢他在这里的生活。他非常想念你们所有人，我很难过，因为他放弃了他的生活来帮我。”
“Rose，”杰克皱起眉头，握住她的手。“我不后悔，我让你离开了霍克利，我没有后悔……”
“但你必须回到一个你从未感觉属于其中的世界。你在这里过着……一种你被接受和爱着的生活。你所做的我永远无法回报。”
“那对你来说很好，小姐。但事实是他对我们所有人撒谎，我们相信他是个穷人，可笑。”
“瑞恩先生，我插一嘴。”艾米莉走上前，开始感到沮丧和有点侮辱。现在，这家伙似乎只是在找任何借口对杰克生气。“杰克的金钱和地位与他这个人无关，如果是这样的话，那么罗丝还不如和那个可怕的卡利登订婚呢！”
“当然有关，钱让他不知道没有金汤勺出生是什么滋味！”汤米争论道。
“他和你生活过，过着和你一样的生活！他知道没钱是什么滋味！有一点我承认，他确实有选择的余地，但他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坏！”
“你们不会明白的，你们谁都不会！他让我们都相信他是我们中的一员！他不认为我们重要到 可以告诉我们真相的程度！”
罗丝张开嘴想在争辩几句，被跑进酒吧的脚步声打断。
她惊讶地看到小科拉跑了进来，后面跟着卡尔和格雷琴·豪斯利，罗丝的毕业之前的同学。
在罗丝看来，格雷琴是世界上最幼稚的女人之一。
科拉发现了杰克，冲进了他的怀里 。
“科拉，这是怎么？发生什么事了？”杰克立即将她揽入怀中。
“卡尔？你在做什么，追一个小女孩？”罗丝瞪着她的前未婚夫，想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有多无聊。
“你好啊，小甜心。在这个地方见到你真是太惊喜了……但是看到你决定和这个人交往，我就不那么惊喜了。”卡尔冷笑道。
“那也永远比你好。”罗丝愤怒地反驳道。“你追着小科拉干什么？”
“那个小贼把我的梳子藏起来了。”格雷琴气呼呼地指着罗丝和杰克之前给孩子带来的小梳子。“我一直盯着它，然后它就消失了，现在我看到这个……不配的孩子戴着它，太离谱了！”
杰克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成年女人：“胡说八道！科拉没有偷任何东西！罗丝和我很久以前就给她带来了！”
“这里发生了什么？”伯特·科特梅尔从后面进来，身后跟着他的妻子。
他们看到科拉冲进酒吧，后面跟着那对穿着考究的夫妇，他们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。
“那个小贼偷了我朋友的发梳，而道森在这里为她打掩护，这就是发生的事。”卡尔咆哮道。
“你个蠢货，她又不是小偷，我告诉过你了，是我和罗丝给她带来的，你要是喜欢，我就拉你去店里，店员会亲口告诉你的！”杰克把科拉放下，这样她就可以跑到她的父母身边，而他则挡在两个蠢货面前。
“我没有偷东西，爸爸！”科拉张开双臂拥抱父亲，父亲将她安全地抱在怀里。
“那小东西撒谎了！那把发梳是我的！”格雷琴迈了一步，似乎要追上小女孩，抢走发梳，却被怒目而视的罗丝挡住了去路。
“格雷琴，你一直都是个小霸王，上学的时候就这样，但我没想到你这么可悲，居然还想偷一个小女孩的东西！”
“没人问你 ，罗丝！”格雷琴瞪了一眼。“别挡我的路！”
“不！我不会让你靠近她的！”
格雷琴哼了一声。“那你要做什么来阻止我，嗯？把我的眼睛挖出来？走开！”
格雷琴试图把罗丝推到一边，决心从科拉手中夺走发梳。
但罗丝的拳头打在她的鼻子上，将她击倒时，她尖叫起来。
“啊！卡尔，她打了我！”格雷琴捂着流血的鼻子，愤怒地嚎叫。
“小贱人找打不是？”卡尔愤怒地伸手打了罗丝一巴掌，这一次不仅激怒了杰克，也激怒了法布里奇奥和汤米。
“Rose！”杰克攥紧了拳头，准备给卡尔来上一拳。
“你这个混蛋！”法布里奇奥怒目而视，抓住卡尔的一只手臂，很高兴看到愤怒的汤米抓住另一只手臂。
“我们不欢迎殴打女人的人，混蛋！”汤米在卡尔背后扭动着他的手臂，当卡尔痛苦地喊叫时，汤米笑了。
“我很久以前就想这么做了。”杰克愤怒地咆哮道，用拳头猛击卡尔的腹部。杰克说完又打了他一拳。
“天啊，停下来！停下来！你弄痛了他！”格雷琴哭着，环顾四周寻找人阻止他们。“你们都是可怕的恶霸！”
“这里唯一的恶霸就是你。”艾米莉双手交叉在胸前，想要加入殴打卡尔的行列。“罗丝，你想对她做什么？我想我们两个人一起，就能把她打倒。”
罗丝正要回答，但突然被打断，杰克的父亲走进酒吧，惊恐地停下来，看到他的儿子正在殴打卡利登·霍克利。
“这是什么情况！杰克·道森你知道你在做什么？！”阿尔伯特大喊一声，一切都陷入了停顿。
他这辈子都没有想到，自己的儿子身上会有暴力的因子。看到儿子殴打生意伙伴的儿子……这真是令人不安。
当杰克看到父亲站在门口，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时，他的脸色变得苍白。
“爸爸……我可以解释……他罪有应得！他不仅打了Rose，而且他和他的朋友还在欺负小科拉，试图拿走Rose和我为她准备的生日礼物。”
“这是真的，叔叔！我都看到了！”艾米莉支持杰克。“杰克只是在保护罗丝和那个小女孩。”
阿尔伯特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该怎么想。他皱起眉头，确实，他看到罗丝的脸上有一道瘀伤，显然是她被打的地方。
他看向一个哭泣的小女孩，她紧紧地抱住她的父亲：“先生，我儿子说的是真的吗？”
“是的，先生。”伯特·科特梅尔走近这群人，对整个情况感到警惕。“我带我女儿科拉去公园，她想戴上杰克他们送给她的生日礼物。我们没有多想，让她带了。”
“我们正在公园里看我们的女儿玩耍，这时这个……女人声称这是她的，并试图从我们女儿头发上拿走它，而这位……绅士没有阻止，他们把她追到了这里，那个男人打了罗丝。”
“那是在她打了我的约会对象之后！”卡利登咆哮道。
“罗丝是个女孩，你朋友也是个女孩，这不是一个男人打一个女人的借口。”汤米咆哮着，想再摇晃卡尔一下，但又克制住了自己。
阿尔伯特·道森捏着鼻梁，摇摇头。
他不得不说，他对此并不感到惊讶。
“卡利登·霍克利，你的行为让我很失望，你和你父亲打电话给我试图贬低罗丝的家人，在你试图抢劫之后还打了她……而且一个小孩子……真是可恶啊！我现在想让我儿子继续打你！”
“你看清楚……”卡尔气急败坏地说，挣扎着反抗汤米和法布里奇奥仍抓着他的地方。
“但是，我们都是绅士。我想你今天已经吸取了教训，不要欺负那些比你弱的人！你和你的朋友可以离开，我建议你永远不要在这里露面了。”
“我会让纳森知道你的行为，我敢肯定，他不会为他儿子想抢小孩的东西高兴，尤其是他儿子有能力购买的东西。”
“别忘了他是怎么打罗丝的！”杰克指出。
“当然。”阿尔伯特点点头。
“你为什么站在他们一边？她打了我，他们还殴打卡尔！”格雷琴抽泣着说。
“我知道你姓豪斯利，”阿尔伯特皱起眉头。“我和你父亲做生意，他是个好人，我告诉他他女儿今天的行为，他会很尴尬。”
“卡尔！我想回家！”格雷琴大声喊叫，她害怕父亲会对她做什么。
法布里奇奥和汤米放开了受伤的卡利登·霍克利，他只是瞪着杰克和罗丝，阴阳怪气道：“我希望你们能享受在一起的时光！”
“哦，我们当然会的。”杰克傻笑着，用一只手臂搂住罗丝，看着卡尔和格雷琴逃离酒吧。
杰克盯着他的父亲，知道他仍有“麻烦”。
尽管他是在保护罗丝和科拉，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缓和局面，更何况这也不是他想要向朋友介绍他父亲的方式。
“你有多生气？”杰克试探地问。
阿尔伯特卸下严肃的表情，哈哈大笑，将一只手放在儿子的肩膀上。
“现在我为什么要生我儿子的气，因为他不仅保护了他的未婚妻，还保护了一个小女孩免受欺负？我想说，我为你感到骄傲。”
“他还没有把我介绍给他的朋友。”艾米莉笑起来，很高兴她的堂哥没有麻烦。
“嗯，父亲、艾米莉……这是伯特·科特梅尔、他的妻子莎拉和他们的女儿科拉。”杰克首先介绍了科特梅尔一家。“这是海尔加·达尔，她是法布里的女盆友……”
杰克然后转向汤米，不确定汤米是否认为他是朋友，还是仍然耿耿于怀，但他认为这并不重要。最终，他再次帮助他保护罗丝。
“这是汤米·瑞恩，这个地方是他的，他是我的好朋友……无论他是否生我的气，我们永远是，也许有一天，他会愿意重归于好。”
那一刻，汤米感觉自己的愤怒消失了，伤害依然存在，但无论如何，杰克仍然认为他是他的好朋友……这减轻了一些伤害。他开始明白自从罗丝和艾米莉走进酒吧以来他们一直在说什么。“我已经这么做了，朋友。”
男孩们眼里含着泪水拥抱在一起，破碎的东西已经在自我修复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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